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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老家过年

□ 刘峰

2023年01月29日 09:39:57 编辑:

盼望着,盼望着,一过小年,春节近在眼前,又到了一年一度回家过年的激情时刻。在我心底,此时只有一个愿望:早点回家,见到妈妈!

回故乡过年,在生于斯、长于斯的故乡欢度新春,一家人团团圆圆、辞旧迎新,已成为生命中的一种情结。

红,一时成了老家的主打色。这是一年之中母亲最繁忙、也最开心的时分。当红红的春联、门神、窗花、年画、福字覆盖旧年的痕迹,在木格子窗挂上一串串红高粱、红辣椒、红山枣、红火棘,再在屋檐下悬上一对大红柿子似的灯笼,过年的喜闹气氛很快被烘托了出来,老宅子一下子变得富丽又喜庆。

“娘——!”每一次回家,我都会远远地喊一声。近乡情怯啊!当看到归来的我,母亲像触电一般,手中的工具“哗”地从手心脱落了,怔了一会儿,细细打量了我一番,忽然抓起我的手,亲亲地唤了一声我的乳名,一把将我搂在怀里。顿时,一股暖流袭满全身。

年味一灶间。母亲在灶上操持,我在灶下烧柴,哔哔剥剥的柴燃响,嘶嘶咝咝的油炸声,咕咕嘟嘟的沸腾音,锅碗瓢盆的交响乐,煮蒸炸炖的合奏曲,让人恍然如在梦中。不多时,母亲会将炸好的肉丸、藕夹,蒸好的腊鸡、酱鸭,卤好的牛肉、猪膀夹上一筷子让我品尝,一下子唤醒了我的味蕾,勾起了对旧年春节的回忆。

开始吃团圆饭啦!圆桌中央,母亲照例摆上一具黄灿灿的铜火锅,炭火炽炽,热气腾腾,温馨撩人,寓意“红红火火”;一旁是一只青花大瓷盘,上面卧着一尾金金红红的大鲤鱼,寓意“年年有余”,它作为“看菜”,一家人一般不会动筷子,一直将它摆到正月十五;另外,还会码上年糕,寓意“年年高升”;盛上汤圆,寓意“团团圆圆”;煮上饺子,寓意“交来好运”。

一年之中难得如此轻松开心。一杯杯美酒,一缕缕欢笑,一封封压岁钱,一句句祝福语,将血浓于水的亲情紧紧凝聚,舒畅、开怀、如蜜!

吃完年夜饭,守岁开始了!一具黄灿灿的铜火盆摆在堂屋中央,炭火红红,光热弥漫,温润如春。遵照习俗,父母开始“照虚耗”,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点上蜡烛,以求来年家庭殷实、人寿年丰。当围火而坐,如处在水晶宫中。不知不觉,村子寂静了下来。恍惚之间,如处在另一个世界。偶尔,有一两朵烟花绽放在空中,又霎时凉散,夜空又恢复至海水般的深静,如梦如幻。

夜深了。母亲却仍在忙前忙后,为了让全家人过一个团团圆圆、开开心心的年,她从腊月开始一直忙到现在。灯下,她将吸饱了阳光香味的被子平平整整铺在床上,将家乡的特产塞满我们大大小小的行囊,佝偻的身影,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,让人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,上前紧紧拥抱她。

“一夜连双岁,五更分二年。”春节,让我们将过去的一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,幸福满满。在眼前,一个崭新的春天正在徐徐开启,时光的列车呼啸如风,我们将携带温暖的记忆,盛载母爱的味道,准时搭乘它,精神抖擞,驶向一个新的春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