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的味道
□ 程建军
“小孩儿,小孩儿,你别馋,过了腊八就是年……”
这一句句耳熟能详的童谣,一进腊月就开始在我的耳边不断回响,时不时地温暖着我孤独的心灵。随着小年的到来,更是使我憋足了一股兴奋劲气,不畏严寒,朝着新年的美好满怀期待地向前冲!
那些年,腊月的味道年的味道究竟是什么呢?
腊月的味道年的味道,也许是孩子们手里那几张捏得皱巴巴的水果糖纸纸——那是孩子们嘴里值得咂摸一整个童年的最最珍贵的口福,那是孩子们眼中流淌着的最粘糊的甜蜜,那是孩子们心灵里闪烁着的最最璀璨的星光。
腊月的味道年的味道,也许是白雪皑皑的原野里,那呼啸奔跑的西北风,那整日嘶吼的寒号鸟,是河滩上急速冲刺的冰车,那城壕里横冲直撞的土坷垃……腊月的风雪,把乡下孩子们的野性抽打的越来越结实!
腊月的味道年的味道,也许是吱吱扭扭的二胡山野小曲,还有唢呐独奏《百鸟朝凤》,还有再来清唱一曲晋剧《明公断》选段……那欢乐的笑声,总是使出浑身解数把简陋的小院打扮的春光无限。
腊月的味道年的味道,也许是灶火不断伸出又缩回的猩红的舌头,也许是风箱不堪重负“呼塌塌呼塌塌”沉重的喘息,也许是热气腾腾的水沿锅里翻滚的饺子,还有亲戚朋友盘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高谈阔论,是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的五谷丰登的喜悦。
腊月的味道年的味道,也许就是蒸馍的味道摊黄的味道油糕的味道,岁月的芳香总是那么令人爱不释口——馒头先生总是憨厚地咧着大嘴笑着,摊黄小姐总是把隐藏着的幸福折叠起来,油糕大哥脊背上每个泡泡总是沸腾着油腻油腻的味道。
腊月的味道年的味道,也许就是春联的味道——那一抹数千年来笔走龙蛇的中国红,那一抹数千年来常读常新的诗情画意,那一抹数千年来绵延不绝的文房四宝,写满了人间最热烈的团圆、温暖,让回家过年成了每一个中国人心中的一种至死不渝的信仰。
腊月的味道年的味道,还有我喜欢的各式烟火爆竹的硝烟味道,和弟兄及小伙伴们一起在河滩上开心厮打的味道,那是我童年最开心的味道!
哦,腊月的味道年的味道……
腊月的味道年的味道,也许就是故乡风沙吹落的眼泪的味道,也许就是故乡泥土的味道,也许就是故乡鞭炮的味道,也许就是故乡老井的味道,也许就是故乡老屋的味道……
想念,想念,想念啊,想念那些年曾经多么多鲜活的味道……
哦,腊月的味道,故乡的味道,年的味道,不思量,自难忘。